【Y2】羞春华-01

-王爷s和花旦n

-ooc


前文 00



01

 

除了骑马,樱井翔也教他读书写字。

 

起初只是让帮着研墨,不经意间视线逡巡过那双渴望稍纵即逝的眸子,他便问,“想学写字吗?”

 

少年红着脸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

 

“我只会写自己的名字。”

 

“我台阁体写得还算标准,能教一教你。”樱井翔替他把袖子挽好,教他如何运笔。

 

半日下来,虽还没成铁画银钩,姿势倒是已经像模像样了。樱井翔收了笔,冲他笑了笑,说:“以一折戏作为报答,如何?”

 

都说人有百态,而樱井翔觉得二宫和也唱念做打时的这一态最为动人。张弛有度,不瘟不火,只一眼,便把女子绵密的愁思展现地淋漓。他是天生的戏子,却并不无情,舞袖翩翩流转间,阳光在他脸上洒下半片阴影,眼中却浅浅含着晶莹,入戏入骨。

 

别人把自己演成戏中人,他把戏中人演成了自己。

 

樱井翔突然庆幸自己将他带了回来。这是只属于他的宝物,一分一毫都不能与别人分享。

 

 

 

 

过了几日,大野来访,将前几日出海打捞到的珍奇贝壳送了些过来。樱井翔转头就叫人将那几箱东西尽数搬到二宫和也房里去。

 

少年看着仆人进进出出地搬东西,好奇地扯了扯樱井翔的袖子,示意他低头。

 

“我听说,贝壳里藏着人的记忆,是真的吗?”

 

死去的人骨骸沉入海中,肉体慢慢消解,记忆就会像海洋植物生产的氧气一般,逃逸到水的温床,附在原本洁白无暇的贝壳上就形成了纹理。

 

樱井翔不置可否,“试试看就知道了。”

 

二宫和也挑挑拣拣,从箱子里拾起一枚粉白的贝壳丢入水中。

 

是日光樱蛤,樱井翔目光追随着贝壳慢慢沉底。

 

少年伸出洁白细嫩的手慢慢摩挲起了那枚贝壳,用马鬃刷一点点清理着贝壳里残留的腐肉和壳上的杂质。他捧着那枚湿漉漉的贝壳闭上了眼,指甲被修剪的极短的手指拂过表面,发出空灵的簌簌声。

 

 

过了好半晌他才睁开眼,神色有些茫然。

 

“有声音吗?”

 

目光慢慢聚焦,对上他澄澈的眸光,下意识地说了一句“没有。”,然而刚一出口就后悔了。

 

“那看来传说是假的了。”樱井翔表情如常,依然温和地笑着,二宫和也心里却像擂了鼓一样砰砰直跳。

 

有的。

有声音的。

他听到了。

 

樱井翔走后他把门紧紧关了起来,又重新摩挲起了那枚贝壳。

 

是一个女子的歌声。有点沙哑、带着点海洋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生前可能是一艘游船上的歌姬,遭遇风暴不幸溺毙;她也有可能是坏了规矩的青楼女子,被无情地丢进海里灭口。

 

她的歌声很美,但不是他想听到的。

 

他把手伸进箱子,又摸出一枚日光樱蛤。

手指拂过表面,脑海中响起一道尖细的男声,像是随船的太监。

 

 

他记得传说还有下文。

把想问的问题告诉贝壳,它会给你回答。

 

他颤抖着将嘴唇贴了过去,然后仔细聆听着。

 

什么也没有。

 

那晚二宫和也着了魔似的聆听贝壳,手指红肿不堪,最后在摩挲一枚唐冠螺时指腹的皮肤破了一块,殷殷地渗着血,贝壳上也沾染了点点血斑,映衬着紫色的纹路竟然有一种玄妙的美感。但是他再怎么清洗,那淡红的血迹都仿佛生了根一样清晰可见。

 

而且,贝壳再也发不出声音了。

 

他白天依然跟着樱井翔学学六艺,偶尔唱几阙给他听。晚上则不停地寻找着贝壳里的声音,有时贝壳里会有极为美妙的旋律,他便照样学样第二天拿来献宝。一曲终了,樱井翔总是把他搂过来细细看着,眼神里有掩饰不住的惊喜,直盯得他脸红。

他教他拈弓射箭的时候,手指会轻轻搭上他的手腕,替他调整姿势。呼吸打在脖颈处,他会脸红。

他教他运笔写字的时候,宽厚的掌会握住他的手,控制着运笔的方向。掌心的温度从手上一直蔓延燃烧到脸上,他会脸红。

他与他对弈的时候,总是因为对面的少年一副泫然若泣不甘心输的表情而故意乱走几步。撒着娇要悔棋的少年,会脸红。

 

从来没有人告诉二宫和也,你不可以和一个男人走得太近。尽管大街小巷已经传遍了,有关樱井翔是个断袖的说法,有关他低贱的出身和花旦的身份,男人们唾弃女人们眼红,他们共同恶毒着诅咒。但是这些言论却从没有传进过他的耳朵。

 

这些难听的话,我一个人听就够了。樱井翔想。

 

从来没有说过爱和喜欢,但眼睛是藏不住感情的。

 

爱是一种奇妙的缘分,来早了遇不到,来晚了错过。缘分深浅,早在第一眼就决定好了。

 

深情一眼,挚爱万年。

 

 

 

近来樱井翔发现二宫和也开始存钱。

 

不管是自己随手给的碎银,还是按理要领的月例,都被他小心翼翼地放进了那只小小的红木盒子里。

 

那天晚上樱井翔依然十分顺手地往他碗里夹了块排骨,装作不经意地开口道:“最近怎么都没买什么新的东西?”

 

少年纤细敏感的神经捕捉到了他的话外之意,有些害怕地缩了缩肩膀。

 

“我不是责怪你的意思。”他语气浅淡,“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只要你不想着离开这里。”

 

二宫和也紧皱的眉突然舒展,带着点孩子般稚气的笑容说,“我想要一间当铺。”

 

虽然不知道他意欲为何,但樱井翔还是爽快地答应了。

 

 

这间当铺不只是交易金钱,情报,人情,都可以。

 

只要能拿出等价的贝壳。

 

 

有王府的财力、人脉做支撑,他想要收集点东西并非什么难事,但他并不想依靠樱井翔来替他搜集贝壳。

好在樱井翔也从不过问他有关于当铺的任何事。

 

 

 

近海地区贝类是很多的。

但是来典当的人却总是问一些诸如“某家女儿长相如何”、“某人家住何方”等低级的问题,支付的贝壳也是小小的,没什么太大信息含量的,打开后多半是老妪的呜咽、婴儿的啼叫。二宫和也懒得再听,吩咐以后再收到类似的贝壳,就别呈上来了。

柜台应了声是,便退了下去,二宫和也捉着那只白猫,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

 

账房先生揭开门帘走进来通报,说是王爷回来了。下一秒就没了人影儿。

 

樱井翔老远就看见一团水红色奔了过来,当即站定等着他扑进怀里。少年仰着奔跑后有些泛红的脸,抱怨说:“你今天又没教我写字。”

 

他掐了一把少年嫩得出水的脸颊,却没有回复,那双温柔的眸子里第一次带上了些许严肃。

 

他说,皇上宣旨,让你明日入宫。

 

然后安抚似的亲了亲他的额头,不用太担心,我也在。

 

二宫和也原本悬着的心突然就放松了,樱井翔说不用担心,那就一定不用担心。




-TBC-



好像设下了很多谜团的样子///w///

松本帝王即将上线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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