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2】瞳をとじて
点梗（3/5） @かずほKazuho⛵
-笔仙的故事，是个不虐的BE
-非常温吞水
-研究了一番，相关知识都是来自百科的
-题目来自平井坚的同名歌曲，非常好听，安利
01
墙上蒙了灰的摆钟指向深夜十一时五十分。
门咔嚓一声被打开，二宫和也应付完母亲的小声责问，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发钻进了房间。
雨天总是潮湿得让人讨厌。
拉开防水外套的拉链释放出被包裹得闷热的身体，水珠顺着衣服的褶皱滑落到木质地板，逐渐积起几片水渍。少年从怀里的纸袋中掏出一包A4纸和两支软头笔。
纸的外包装有些泛黄，封口处没用胶水粘住的地方已经干得翘起，缝隙中卡着不少灰尘。但这已经是他在这个乡下小镇陈旧的杂货店里能找到的最好的纸张了。
抽出一张，摸一摸倒算光滑，又打开软头笔的盖子划了两笔，墨色在纸上晕染，出水也还挺顺畅。
十一时五十二分。
左右手交错，轻轻夹住笔杆。
悬腕、无支撑、光滑纸面、笔尖垂直，万事具备，笔作环行运动成为必然。
“前世随前世，我请前世来。”
笔尖在纸面上点了一点，落下一个墨斑。
“如要续缘，笔仙画圈。”
笔杆开始微微颤动，一开始的走向有些歪斜，但最后总算圆了回去，看形状勉强能认出来是个圆圈。
——召唤成功了。
手掌心微微渗出些汗，褐瞳注视着静止的笔尖，“你的名字是？”
这次明显比上一次平静多了，笔仙很快就在纸上画了一朵舒展的八重樱。
虽然有点难看。
“樱花小姐吗？”
笔尖微动，打了个叉。
“樱花先生啊……我能叫你さっちゃん吗？”
樱井翔蹲在桌上无声地笑，朝他点了点头，意识到二宫和也看不见自己才又重新控制着笔画了个有点扭曲的笑脸。
十一时五十九分
“据说午夜过后孤魂野鬼出现的几率比较大，今天就到这里吧？”
笔尖一轻，停止了滑动。
“さっちゃん再见。”
二宫和也将灯调暗一档，把满是墨痕的纸和软头笔都藏进抽屉，推开小小储衣柜的门拿出换洗的衣服径直进了浴室。
樱井翔在浴室门口踟蹰半晌，想着怎么告诉他指头上勾着的蓝精灵短裤已经掉在了地上。刚上任的笔仙还不太熟悉自己作为一个能量体的存在，抬手推了推门身体已经飘飘忽忽地撞进了门内。
少年正背对着自己脱下宽大的白色T恤，露出匀称好看的背部，暖黄灯光在他轮廓上镀了一层温柔。
樱井翔看得走了神，直到他开始解运动裤上的绳结才想起来捂眼。
——非礼勿视。
后知后觉的少年顶着一身的泡沫出来捡了内裤又重新进去了，樱井翔晃晃悠悠坐在他床边看着。没一会里面淅淅沥沥的水声停了，二宫和也推开门，雾气盈盈弥漫了半个卧室，露在睡裤外的半截小腿还带着点未擦干的水珠。他在角落的书包里翻了好一阵，掏出一盒粉红兔子纸包装的草莓大福，小心翼翼地撕开包装，拿出两个放在碟子里。
“这个是给さっちゃん的见面礼，如果你能听到的话，请把它吃掉吧。”
樱井翔看着少年背对着他说完了这一长串话忍俊不禁，然后便见二宫和也调转身子吧嗒吧嗒踩着地板过来了，穿过透明的身体躺进被窝。
他很快闭上眼睛陷入了睡眠，凑近了能听见轻微的鼾声。樱井翔轻飘飘地走到桌边，捏起做成兔子状的可爱食物塞进了嘴里。
——好吃。
樱井翔嚼着酸酸甜甜的草莓大福回头看了他一眼，窗帘缝里泄进的一丝光亮照在少年白皙的面颊上，睫毛如不知疲倦的蝶栖在草尖，蝶翅频繁地轻颤着。
吻了吻他光洁的额头，樱井翔蜷在他身旁，无声道了句晚安，便也闭上了眼。
虽然他并不需要睡眠。
02
次日清晨二宫和也套上校服衬衫，翻起衣领熟练地用左手打领带结，低头瞧见空空如也的浅碟，樱花瓣的花纹上还留着一圈白色粉末的痕迹，唇角泛起小小笑意。
“さっちゃん，我出门了。”
房门轻轻合上，樱井翔透过窗子瞧着他，少年从仓库里推出一辆公路车，扣好防具后脚一蹬，飞快地骑行在下坡路上，本来浅褐的瞳孔经由久违阳光的照射更为通透。白色的衬衫被风吹得鼓起，像巨大的白色的翅在风中舒展。樱井翔飘出去跟在他身后，生前早已过惯了西装革履提着公文包赶地铁上下班的日子，有多久没有抚摸过阳光，亲吻过清风了呢。微凉的青草味的空气从指缝溜走，尽管他并没有触觉，但还是觉得这感觉妙极了，他能想象得出那有多美好。
直到樱井翔跟着他一路进了教室才有些明白二宫和也为什么会找上笔仙。
自他从公路车上下来，走过人潮拥挤的校园，熙熙攘攘的走廊，一直到角落里那张座位，都仿佛是在一个异次元的空间中行走，安静而孤独。
没有人和他说早上好。
白色的耳机线在风里晃了又晃，除了歌声没人陪他。衬衣贴着单薄的背脊勾出一道弧线，最后消失于腰际。
窗外活力十足的叫喊声，讲台上老师冗长而无聊的讲课，仿佛都与他无关。
03
左右手交错，轻轻夹住笔杆，今晚他又一次召唤了笔仙。
这回樱井翔没等他问就先动了笔。
——没有朋友吗？
少年的头垂下去，露出点温柔而忧伤的神情。
“原来是有一个的，后来他转学了。”
——不和他们一起打棒球？
樱井翔看了看他墙上巨人队原辰徳的海报和角落里积灰的棒球手套。
喜欢棒球的少年应该是穿着学校的制服，振臂高呼，挥棒击球，细瘦的小腿在尘土中奔跑跳跃，在阳光下划出好看的弧度。偶尔跌倒也是带着笑，站起来拍拍灰尘，与同伴亲热地击掌，帽子反扣着露出光洁的额，或有几缕不安分的发丝从旁边钻出来。哪怕蹭脏了衣服也没关系，连同汗水回去一起塞进洗衣机，冲个冷水澡，浑身干爽躺在柔软的床上看最新的棒球杂志。
少年屈了屈瘦弱的手臂，“我体力跟不上他们，每天骑车去上学我就已经很累了啊。”
樱井翔伸出透明的手揉了揉脑袋。
——不练习怎么可能有成效，明天去和他们一起玩吧。
少年嗓音里带着点希冀，“你会来看吗？”
——会啊。
二宫和也软软地笑了起来，不难听出几分开心。
少年渴望燃烧的灵魂是注定无法被困住的。
04
A区第一排第三座。
樱井翔在球场最常占的位置。虽然也会有人不知道他的存在跑过来一屁股坐下，导致他只得往旁边挪一个空。
其实他并不太适应阳气重的地方，尤其是棒球部这种充斥着年轻男孩旺盛荷尔蒙的地方。在这里他的力量会被大幅削弱，也不能像在二宫和也家里那样随意移动物品。
这对于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很大的影响，只是在球快要砸到二宫和也身上时，他闪过去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颗旋转的物体刺透自己的身体撞击在少年稚嫩的身体上。
他拖着越发透明的身体颇为沮丧地回到那个位置上。
——对啊，你是鬼，又不是神。
05
学校生活很快推进到高三最后的冲刺阶段，樱井翔以前也是K大毕业的高材生，虽然很久没摸过书本了，但数学方面还勉强能替他抓一抓。
——想去哪里上大学？樱井翔飘在半空抓住笔有一下没一下地写着。
二宫和也停笔看着那道怎么也解不出来的应用题，捏捏眉心，“果然还是东京吧。”
——东京很好啊，繁华，人多。
但樱井翔还有一句没说。
——可惜我去不了。
那样的人口密度，他置身其中简直就是自找死路。
06
基础考试成绩意外地还很不错，也拿到了理想的大学的入学考试通知，直到二宫和也收拾行囊离开小镇的前一夜樱井翔也没告诉他自己去不了东京的事实。
樱井翔在窗口朝上了车的他挥挥手，虽然二宫和也看不到。
さようなら、お元気で。
07
一个人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樱井翔想。
至少没有人半夜三更召唤你出来陪他聊天了。
就是稍微，稍微有点寂寞。
08
二宫和也自从来了东京就再也没能召唤出樱井翔，就连其他笔仙也没有。
兴许是太热闹了，躲起来了。他想。
さっちゃん、一定会看着我的。
09
二宫和也大学毕业那天樱井翔头一回去了东京。
尽管大学里四面八方层层裹挟着而来的人群的气味就快要将他包围到窒息，他也知道自己这幅身体撑不了多久了，但还是坚持在拥挤的人潮中找到了那抹身影。
他好像胖了点，头发也剃短了，然后他一开口笑，樱井翔就想笑。似乎还是像高中那样，他刚刚放学准备回家，而自己呆在窗台等。
过于旺盛的阳气终究还是将他侵蚀得体无完肤，本就透明的身体碎成道道光斑散在空中。
——再见。还有，我喜欢你。
二宫和也回头看了一眼，今天的阳光格外灿烂。身边拍毕业照的同学见他回头忙扯了一把，“看什么呢？拍照了。”
他匆匆收回视线，“没什么，总感觉好像看见了熟人。”
是错觉吧？
10
下一世，无论你是化作一只梁间燕还是一棵路边草、我为一段枯木亦或是一池春水，于草长莺飞的三月，在浅丘荒芜之间终将再次相遇。低头，嗅见灵魂的熟悉味道。
好久不见。
-END-
感觉还是BE苦手23333
